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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公元2003年10月,客居美国的稚月出差路经北京。抵京翌日凌晨,她给天堂挂了个电话:hello,天堂么,我是巫婆月!

    电话嘟嘟撒欢的当口,天堂正蒙在被子里呼呼,这很正常,却有好事者猜测其中缘故:时下北京风大沙猛,天堂的丈八茅屋抵挡不住,每每天亮,被子上就堆积三寸沙尘;离床不足三尺的红袖服务器“吭哧吭哧”喘息的厉害,不让人安生;频繁失恋的天堂心灵倍感脆弱,只有藏在被子里才能找到一丝慰藉和安全;据说蒙被睡觉灵魂极易出窍,天堂借此与红袖的一干粉嫩胭脂巫山云雨猜测归猜测,天堂还是富有爱心地将左手探向电话,沙哑的声音直扎耳膜。从那以后,天堂习惯了早起,习惯了接电话前打量来电显示。

    日头爬上了树梢,稚月兀自站立在天安门广场,无限期盼地看着纷纷攘攘的人群,不时地跺跺脚搓搓手,从她扑红扑红的脸蛋上不难看出,稚月是不冷的,她想借此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。激动么?不至于,天堂不是她的偶像,两年来,还不曾有一个男人像天堂那样让她心如止水。这次途经北京,稚月有一股难以遏止的冲动,她想见两个人。一个是天堂,评心而论,她对天堂是怀着感激的,因为天堂,她摈弃了郁积多年的卑绝,因为红袖,她才能在文字和情感中尽情嬉戏,自信心空前爆棚,脸不红心不跳地享受“善良可爱冰雪聪明的神仙姐姐”的称号,虽然岁月的流逝没有带来容貌的蜕变,但见过她的人都很是惊诧:这孩子,日子过的真鲜活!对一个背井离乡的姑娘来说,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由衷地自豪呢?!

    稚月想见的另一个人,是红袖服务器。有点荒唐,但她不想掩饰自己对它的钟爱,四年来,从呀呀学语到吐沫横飞,它见证了红袖成长的每一个脚印,如今红颜不再,仍无怨无悔地挤压最后一滴乳汁,但除了稚月有谁能体谅它的苦衷呢?更年期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,使个小性子却频频遭遇扁损和谩骂,全然不念平日里的做牛做马,整个一人情冷淡啊。丫头的刁蛮在稚月看来就是一种风景,她总是无限温情地注视着它,默默端起一杯咖啡,在雾蔼浓香中泪眼婆娑。是它年复一年的任性教会了稚月“忍耐和宽容”的美德,这远比课堂上来的深刻。

    沙尘刮了一茬又一茬,稚月仍伫立风中如痴如醉地怀想往事,置周边来往人众的诧异于不顾,以至半年后,生于斯长于斯的路人甲仍能依稀记起当时的情境:嚯,那个风沙刮的,真叫一个猛,直往空隙里钻。那个姑娘,对,是个姑娘,穿着挺潮流的,像个雕塑纹丝不动,呼吸的倒是张扬,有鼻子有眼的,身上居然看不到沙尘掠过的痕迹,妈妈的,邪门不?!路人乙不以为然:沙尘?那也叫沙尘啊,瘙痒还嫌轻描淡写呢。姑娘?靠,是个姑娘么,眉不清目不秀地让人咋辨啊,整个一截木头戳在那里,严重影响首都市容,看那皱里巴几的衣服,准是头一遭上京城。搞行为艺术啊?咱京里人三只腿的蛤蟆都见过,两个字,浅薄!

    如果不是一阵“嘎吱吱”的响动异常清幽地传入耳际,或许稚月就在天安门广场永垂不朽了。稚月循声望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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